阿乙己

阿乙己的球场

黄昏时分，体育场上人影渐稀，唯有一个瘦长的影子还在球门前来回奔跑。那人便是阿乙己。他穿着褪色的运动衫，膝盖处磨得发白，却仍不知疲倦地练习射门。球网早已破了几个大洞，皮球每每穿过，他便小跑着捡回，继续那无望的练习。

场边偶尔有散步者驻足，看他把球一次次踢向空荡的球门。有人笑问：“阿乙己，这般苦练为哪般？”他并不停脚，只喘着气答：“总归要进的。”这话他说了三年，从少年说到青年，从校队替补说到场边独练。人们知他固执，便也不再劝，任他对着虚空的门将较劲。

某日暴雨初歇，球场积水成洼。阿乙己却照常来了，在泥泞中跌撞奔跑。球沾了水愈发沉重，他的射门变得软绵无力。最后竟是一脚滑倒，整个人扑进水里。起身时，他抹去脸上泥水，忽然望着晃动的球网发怔。那破洞不知何时又扩大了些，像张嘲笑的嘴。

后来再不见阿乙己来练球。有人说见他去了外地，有人说他早该放弃。唯有那破球网依旧在风里晃荡，偶尔兜住几片落叶，权当是收下了谁未竟的梦想。